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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庙会

2013-02-19 16:24:21   来源:枣庄网整理   

      只见吴三累得满脸通红,一头大汗,大声地问,快变呀,都半天了。心里却恨得咬牙:我要是学会了,还得让你出丑,看你能把我变哪儿去?!
      变魔术的说慌啥的,天还早着呢,一会我把你变回丸子汤锅那边去,省得你再回家吃饭了。依旧是一通的东扯葫芦西拉瓢。
      当看到吴三累得呼呼直喘,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双手抱拳,说实在对不起大家,今天这个大变活人,变得实在有点难,我来个简单的吧。
      吴三一听,说不行,我都吭吭哧哧地蹲马步半天了,说什么也得变我!
      变魔术的笑笑,一指半蹲马步的吴三说:好,今天我表演的是大型魔术不是大变活人,是活人大便!
      庙会上吸引人的不仅是以上所说的各种表演,最夺人眼球的而是抓小偷。河里无鱼市上看,每到逢庙会时,便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小偷,远的有湖西帮、苍山帮,近的有山里帮、本地帮。湖西帮路途遥远,技艺高超,专偷大生意的牛羊骡马市;苍山帮两小时车程,劳逸结合,专偷比较富足的木材家具市;山里帮是半专业化,合适时出手,有危险就走,专偷食客、小摊,本地帮则是割草逮兔子----带捎,专偷粮食、蔬菜市。
      虽说同好相轻,同道相斥,他们各偷一块,互不影响,然而,一旦遇到危机时刻,他们也有同命相连,同舟相济的表现。
      本地的小偷大多是附近有劣迹的村民,所偷些物品也大多是些吃用的日常生活品,诸如粮食、蔬菜之类。
      山亭有一中年小偷,强项是专偷粮食。只见他遛遛达达地来到粮食市,问卖粮食的这麦子多少钱一斤,卖粮食的报了价格,他便把手伸进口袋里,深深地抄了一把,说这麦子里沙子可不少啊。
      卖粮食的说,我扬了筛了几遍的,哪有沙子呀?
      中年小偷说是吗,又把胳膊伸进了口袋,又狠狠地反复深抄了几把。说这麦子太秕。结果也没买,走了。
      中年小偷走后,卖粮食的感觉不对,刚才还满满的一口袋小麦,怎么买小麦的抄了几把以后,就少了半截呢?在一边卖粮食的说,他是小偷呢,裤腿里缝了个口袋,与袖子连着,手一抄便顺着袖子到了裤腿。
      村里有个邻居姓李,是个杂货小偷,见啥偷啥,大到树木、房梁小到白菜萝卜葱。年轻时,他见邻家房顶露出一截的屋梁,便爬了上去,双脚蹬墙,竟能把杉木房梁一气拔出,可见其力气多大。小时候,他光着屁股赶庙会,见有微山来卖鱼的,便蹲在一旁看热闹,看了一会儿,便走了。可卖鱼的一看不对,那条七、八斤的大鲤鱼怎么一下子不见了?一旁的人说,让那个光腚小孩儿偷走了。
      卖鱼的一摇头,说不对,我看得清楚的,那小孩儿是两手拍着屁股走的,怎么会偷?
      一旁的人说,是用嘴含着跑走的。
      狗改不了吃屎。到了中年时期,这小子仍是恶习不该改,前些年,到了逢庙会的前一天夜晚,他持根木棍,来到村西大路旁,想抢劫一大早来赶会的外乡人。见有一骑车的人晃晃悠悠地过来,照着那人头上就是一棍,“喀嚓”一声,棍断两截,谁知哪人只“啊”了一声,摸摸头皮,转转脖子,竟安然无恙。
      这一幕可把这小子吓坏了,手提剩下的半截木棍,撒腿跑了家。
      月黑风高,他没看清楚,被劫的竟是对门邻居。
      对门邻居在小煤矿上中班,下班时便遭此一劫,但他没忘,把当晚打自己落下的那半截木棍也拿回了家。第二天中午,赶会的亲戚来得多,就到李姓小偷家去借板凳,见他大门后仍了一段木棍,他怎么看这木棍怎么熟悉,忙跑回家里拿来那半截断棍,一对,断茬严丝合缝。
      木棍是梧桐木,中间空了芯,砸身上无所谓的。
      啰哩啰嗦地写了许多老家庙会的人和事,其实,对我来讲,老家才感觉像一个小偷的,它偷走了我的童年,偷走了我的夜晚,偷走了我酒桌上的谈吐意味,偷走了我所有空闲的时间;它让我美丽并哀愁着,龌龊并圣洁着,爱慕并憎恨着,喜欢并讨厌着;正像泰戈尔所言,无论黄昏时树的影子有多长,它总是和根连在一起;无论我走在哪里,我的心总是和它在一起!
      也如庙前的许由河一样,河水断流时,河床上沙沙的野草,摇荡着无限惆怅和万般哀怨;河水流淌时,哗哗的水声能从永恒的梦里,流回千年不变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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