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台晒米城
2012-10-24 17:43:34 来源:枣庄晚报
-
泥沟是台儿庄区一个普通的乡镇,位于台儿庄的正北,因古时此地沟河交错,道路泥泞而得名。近来随着枣庄到台儿庄BRT的开通,这个快速公交必经的小镇走进了人们的视野,有网民说:“BRT通了,泥沟镇一夜之间变成了市中区。”虽然有些调侃,但也由此可见人们对它的关注。泥沟镇历史悠久,民风淳朴,文物古迹众多,近日记者和几位文友专门来此进行了探访。
千年古台晒米城
“来泥沟第一个要看的就是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晒米城,据说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担任此次探访活动向导的是土生土长在泥沟的李常平先生,这位开拖拉机出身的汽配店老板平时喜欢文学和民俗等,对泥沟的风物可谓了如指掌。他带着大家先到了位于泥沟镇北马庄村的晒米城遗址参观。
记者看到,晒米城遗址平地起一高大土台,西部紧靠枣台公路,远远望去犹如一座神秘的古城堡。李常平介绍说,遗址东部是一条已经淤塞的古河道茅茨河,传说南北朝时期,梁武帝萧衍率领运粮船途经此地不慎船翻,船上的粮食全部掉入土台东边的河水中。梁武帝便令军士将粮袋打捞出来,运到土台上晾晒,后人便将此台唤作“梁王晒米台”,又称作“晒米城”,而路西的土台则被唤作“晒麦城”。《峄县志》(古迹考)中对“两城”有记载:“晒米城、晒麦城,俱在县东南三十里。二城相违,中隔一道,似是一城,因路而分。”这条路从明清至今,一直是南通台儿庄,跨京杭大运河直达徐淮的交通要道。后来中兴公司修筑枣台铁路,从晒麦城上通过,终将晒麦城夷为平地。
其实,传说归传说,至于梁王到底在没在此晒过粮食今天已经无法考证,但晒米城是一处新石器时代的遗址,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却是不争的事实。在《枣庄名胜古迹》一书中,考古专家李锦山先生对晒米城遗址有着详细的介绍:“晒米城遗址属于台型遗址,残存的晒米城遗址平面呈不规则哑铃型,长90米,宽80米,地层堆积高约4~6米。在原始社会晚期在这里便有人居住,一直到汉代,延续了大约二千多年。自1974年至今,省、市文物考古部门已经多次对遗址进行了考察,共采集各类标本四百余件。从遗址断面可以观察到文化层堆积情况,最上层约2米厚的灰黄土色土质中包含有汉代、周代陶器碎片,可以分辨出的器形有灰陶旦、筒旦、极瓦、陶鬲、陶罐等。第二层为商代堆积,可辨认出的器物隔片有灰陶鬲足、鬲口沿、石器残片、缸片、蚌片等,其厚度约为2米。第三层为龙山文化堆积,灰土中夹杂大量蚌壳、河螺壳以及残碎石器和磨光黑陶片。除此之外,还采集到周代灰陶折腹罐,春秋战国时完整的铜镞,汉代陶豆,魏晋时期花瓣纹瓦当,宋代花口瓶等器物。考古部门根据遗址所暴露的遗迹和采集的大量文物标本做出初步结论,该遗址最下层文化堆积属于山东龙山文化城子崖类型,地层中含有龙山早中晚三期遗物,与周围地区所分布的同类型遗址文化面貌相一致。继龙山文化时期的居民之后,殷商先民,周代先民至汉代先民都在晒米城留下了艰难沉重的足音……”
风雨吴寺庙
随后记者一行来到了郭庄的吴寺遗址。据李常平介绍,吴寺是当地人的叫法,其实它的名字叫大明寺。在古时吴寺庙宇林立,僧侣众多,是一座规模很大的寺庙,方圆几百里的善男信女都来此烧香许愿。后来寺庙破败,僧侣流失,一切烟消云散,仅留下了一棵银杏树和一口古井。
在原郭庄小学的院内,记者看到,一棵数人合拢抱不过来的高大银杏树枝繁叶茂,树梢挂满了金黄色的银杏果。李常平说,这棵树 至少也得有上千年的树龄了,由此可见此庙的历史。距离银杏树南一百余米的路口,有一口全部用青砖垒砌而成的古井,井口青石上的绳印透着几许沧桑。一位从此经过的村民说,这口井原来是庙里的,有十米左右深,前几年淘井时曾在里面捞到过陶罐等古时所用器具,原来村里人一直饮用此井里的水,今年这么旱,但这口井一直没干过。井口上一块带有莲花瓣的石雕引起了记者的注意,这位村民告诉记者,这可能是庙里的古物,估计是佛像的莲花座,但也可能是石塔的构建。他说,村子附近有一个“和尚林”,就是专门埋葬和尚的墓地,村民们在地里挖出来过许多雕琢过的圆形石头,据说就是“和尚林”中石塔的构建。
关于吴寺庙,李常平说还有一个传说故事。据说吴寺庙里的主持和尚是乾隆皇帝的表兄弟,但他依仗权势,作恶多端。他吩咐和尚填平村里的吃水井,仅留下庙里的水井,村民们只好到庙里挑水吃。但和尚们只允许年轻的妇女进庙,并经常强行将其留下,被他们亵渎糟蹋。百姓们虽然联合告状,但无奈主持和尚是皇亲,没有官员敢管此事。后来刘墉私访途经此地,得知此事后拍案而 起,回京后便禀报了乾隆。但乾隆一听是表兄弟做的孽,摇着头说“罢了罢了”,意思是让刘墉不要过问。刘墉后来派人将吴寺庙的和尚们半埋在地下,只留着头在地面上,让农民套上牲畜拉着耙,将这些恶僧全部耙死。因此至今当地还留传着“吴寺的和尚----罢(耙)了”的歇后语。
贺家娶鬼的故事
泥沟镇南数里的后田营村附近的野地里,有一个人迹罕至的大院子,这就是著名的胜利渠泥沟一级排灌站所在地。这处上世纪七十年代建成的排灌站,多年来对当地的农业生产带来的价值早已无法计算。今天,它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建筑和机器都静静地矗立在绿影掩映之中,我们的到来立马便打破了它的宁静。
“这些当年的水利设施当然也是泥沟镇的一大景观,但今天我给大家介绍的是院中的这块石碑。”李常平带领大家来到了一块周身被爬墙虎缠绕的石碑旁,向大家讲起了一段颇有些传奇色彩的“贺家娶鬼的故事”。
李常平说,一百多年前,张山子黄滩村的王德振器重泥沟胡洼村贺传廪的才华,把小 女秀娟许配给他,婚期定于光绪九年(1883年)九月十四日,不料贺公子突染重病身亡,王德振夫妇即对女儿封锁消息,不让女儿知道。过了快两年,王家择日嫁女,秀娟忽听说婆家姓李,就去问她母亲。母亲只得把贺公子已死两年,重又把她许配李家的事情告诉了她,谁知秀娟誓死不从,随即跑回闺房大哭不止。到了深夜秀娟趁母亲不备,换上素衣,撕坏罗裙,悬梁自尽,后幸被人发觉及时救下。但秀娟从此不进水米,只是痛哭,过了六天即离开人世,走时正好也是九月十四日。讣信报至贺家,贺家人都感动不已,宗族亲友也都极力撮合阴娶,经两家议妥,择定十月初八吉日迎娶。当天的场面极其隆重,喇叭号子齐鸣,其他都和活人嫁娶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用青布做成十里长幔帐,用以沿途遮盖,规模庞大可想而知。直到十月十二日两人合葬,又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当年曾有文人雅士写成鲁南小调在运河两岸广为传唱,方圆百里家喻户晓。还有人写下了“竹标劲节总归贺,玉出蓝田种自王。从此双堪比翼,令人怎止泪千行。”及“海天愁思正茫茫,蕙贤兰心总傲霜。名列奋奇品乃贵,笔能表烈字无香。”的诗歌作品记述此事。
峄县县令感其贞烈,将王秀娟的事迹上报朝廷,旌表“贞烈可风”,拨款刻碑以示表彰,只是所拨款项层层盘剥,到了贺家已所剩无几。原本富甲一方的贺家经娶鬼一事财产挥霍殆尽,从此家道衰落一蹶不振,已经无力树碑。直到六十多年后的1945年,贺家人才实现了多年的愿望,把这块迟来的“贞烈可风”龙凤碑竖在了贞节烈女王秀娟与鲁南才子贺传廪的合葬墓前。
神奇“九棚槐”
泥沟村内有一棵“九棚”古槐,据说也已有上千年的树龄。树下是一口不大的古井,石砌井壁,井水清澈甘甜,距离地面很近,至今还被人们使用。李常平说,这棵古槐因为长着九个树枝,一层层像棚一样,因此被人们称为“九棚槐”。据说古槐附近古时有一座庙,西面是一条通往台儿庄的大道。在他的印象中古槐一直都长得很茂盛,只是近些年树梢部位有些树枝生虫子枯萎了。
关于这棵古槐树也有许多故事。李常平说,古槐汲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据说后来修炼成了人形,经常到江浙一带转悠。后来他偶遇一老家泥沟的商人,两人便叙起了老乡。古槐精说老家是台儿庄泥沟,就在“九棚槐”下面住,但商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老槐树附近有这个人。商人回家后又专门打听,但没人知道此人。再后来商人在南方再次见到了他,说起此事,他为了表明自己是泥沟人,就将“九棚槐”叙述的很详细,甚至连哪一枝长得啥样,哪一枝发没发芽,有多少叶子都说得非常详细。商人不信,回家后专门去看古槐,结果一看竟和那人说的一模一样,这才知道他在江南遇到的竟是“九棚槐”树精。随后“九棚槐”的故事就在南方流传开来。现在在南方只要一说是泥沟人,马上就会有人问知道“九棚槐”吗,并以此来判断老家是否是泥沟的,由此可见“九棚槐”之影响。
中兴公司老井
李常平还领着大家参观了泥沟村内的那口百年老井。据他介绍,该井是当年中兴公司枣台铁路泥沟车站建成后所挖,主要用于为过往火车加水。记者看到,这口老井现在村民孙茂华的家院中,井口直径2.5米左右,井筒有3米多高,全部由青砖垒成。李常平说,听老人们讲,老井紧靠火车道,当火车停下来的时候,车上的人不要下火车,直接就能从井筒中取水,很是方便。老井数年前还被人们使用,目前保护较好,它的存在,对于研究中兴公司文化和枣台铁路的历史应该具有一定的价值。